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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 78、小狗自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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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 第111章 78、小狗自爆

盛星河跑了之後,聞亦半天才回過神來,然後和林曉星到盛星河騰出來的四人位坐下了。

林曉星坐在他對面欲言又止了半天,還是開口:“聞哥,他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嗎?”

聞亦就跟沒聽見似的,頭也不擡地翻著菜單。

林曉星又說:“他看起來也沒多大啊,頭發怎麽都白了?是少白頭嗎?看起來好奇怪。”

聞亦翻頁的手頓了頓,語氣有點強硬:“別這麽說他。”

林曉星一楞,表情有些訕訕的,閉了嘴。

上次和今天加起來,他和聞亦也不過才見過兩次面。可是聞亦這人給他感覺很親切,性格十分隨和,很難想象他會有剛才那種強硬的語氣。

白景過來的時候,已經開始上前菜了。

聞亦在白景落座之後,擡頭看著他:“剛遇到盛星河了,他的頭發都白了。”

白景很驚訝:“你不知道”

聞亦更驚訝:“你知道”

白景:“你們不是在北方那會兒都見過了嗎?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。”

聞亦沈默片刻,搖頭:“他一直戴著帽子。”

然後直到吃完飯,聞亦都沒有再提這事。

吃完飯沒馬上走,三人又坐著聊了會兒。林曉星插不上話,基本上都是聞亦和白景在聊。

白景突然提議一起去泡溫泉,不在南洲本地,去東部城市的一家溫泉療養區待幾天。

那個療養區在國內都很有名,溫泉的水質好,有“聖湯”的美名。

聞亦:“剛開工,你不忙”

白景:“就是因為剛開工,過段時間更是要忙起來了,所以得趕緊蓄蓄力啊。正好明天周末,我們明天就出發,也不多待,就三天吧。”

聞亦無可無不可:“行啊。”

說定之後,白景轉頭看了眼林曉星,突然說:“小林一塊兒去吧,反正還沒開學,怎麽樣?”

林曉星的反應細究起來有點微妙,白景問他,他卻轉頭去看聞亦。

白景於是也看向聞亦:“你說呢?”

聞亦也知道這事兒最終決定權在自己,想到白景繞這麽大一個圈子,心裏有點無語,沒擡頭,笑了聲:“你都這麽說了,我還能說不嗎?”

林曉星一聽真的要帶上自己,又高興又有點遲疑:“真的要帶著我嗎?”

白景嗯了一聲,讓他把身份信息發來,當即就發給助理,讓定了明天上午的機票。

聊了好大會兒,終於要準備散的時候,林曉星突然說到自己的行李箱壞了,待會兒得去買個箱子。

白景在旁邊跟他唱和,直接說了句:“正好,你聞哥箱子多,讓他借一個給你。”

聞亦看了白景一眼,最終還是沒說什麽,答應了下來。

從餐廳出來,白景自行離開,聞亦則帶著林曉星又回了自己的住處。

夕陽西沈,落地窗外是磅礴的橙暮。

進屋後,聞亦拿他當客人招待,問:“要喝點什麽?”

林曉星:“有果汁嗎?”

聞亦倒了杯果汁,遞過去的時候林曉星沒接好,直接撒了一身,褲子全濕了。

“……”聞亦看著他沒說話。太套路了。

林曉星趕緊站起來,像是怕把聞亦的沙發弄臟,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聞亦,眼裏的驚慌無措恰到好處,小白兔一樣惹人憐惜。

聞亦垂眸看了他片刻,把人領到二樓的浴室,指了指衣帽間對他說:“洗完澡直接從這裏面挑衣服換,我的行李箱都在最上面那一層,除了那個藍色的我要用,其他的你都能挑。”

交代完,聞亦就下了一樓,拿出游戲機打發時間。外面天色漸黑,又一個孤獨的長夜即將來臨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聞亦聽到門鈴聲,他起身走到門口,透過可視貓眼看到盛星河站在外面。

這會兒他沒有戴帽子,可能是因為聞亦已經知道,沒什麽隱瞞的必要了。

平心而論,盛星河頭發白了之後,帥的程度反而更上一個層次。

然而聞亦看著他的臉和白發,卻想起那些深夜時不時打來的,從來沒有交談的電話。

聞亦看了一會兒,打開門。

盛星河看著他,語氣很急躁:“你又要躲起來了嗎?”

他臉色很難看,可要是仔細探究能發現一絲惴惴不安。訂機票的事才過去不到兩個小時,他居然就知道了。

聞亦琢磨著,回頭得讓白景查查身邊的人了。

盛星河語速極快地又說:“我不是都不打擾你了嗎?為什麽還要跑?是因為我總給你打電話嗎?那我以後不打就是了。”

他的表情那麽焦急,說的話卻那麽卑微。

孩子一樣通紅的眼,還有老人一樣蒼白的發。他的軟弱和想哭的沖動,他的孤獨和想要被愛的渴望,瘋狂和克制在他身上融合。

盛星河,這個天真和狡猾的矛盾體。

聞亦的心臟劇烈地碰撞肋骨,心跳的聲音大到他擔心盛星河會聽到。

盛星河說完就一言不發地看著聞亦。

聞亦沈默片刻,才開口:“去泡溫泉,兩三天就回來了。”

盛星河楞在那,半晌後哦了一聲,看起來挺尷尬的樣子,說:“去吧,去散散心。挺好的……”

然後就不知道說什麽了。

兩人就這麽在門口面對面站了有兩分鐘,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
盛星河突然意識到聞亦身上穿得很薄,門一直開著,冷空氣都進到屋裏去了,於是他說:“你進去吧,我也要走了。”

這時,林曉星從裏面走過來,嘴上說著:“聞哥,我用這個行李箱可以嗎?”

看到門口的兩人,他頓住腳步站在原地。

盛星河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林曉星,在他身上掃視了一遍,又看向他拿在手上的那個行李箱,嘴唇緊抿,腮部都在跳動。

幾秒後,他轉身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聞亦關上門,轉身進屋,看都沒看林曉星手裏的箱子,說:“可以啊,就用這個吧。”

經過林曉星身邊的時候,聞亦停了下來,還是沒看他,問:“為什麽不穿褲子?”

屋裏暖氣很足,林曉星只穿了內褲,上身是聞亦的白襯衣,寬松款的,堪堪遮住大腿。

林曉星擡頭,眼睛毫不退縮地盯著聞亦,然後笑道:“聞哥,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說了,要勾引你啊。”

聞亦垂眸看著他,沒說話。

林曉星長得像盛星河,卻沒有他的淩厲,外表看起來是一種更柔軟的質地。他和聞亦目光對視,輕輕往前湊了一點,鼻尖都帶著渴求。

然而聞亦只是揉了揉他的頭,後退兩步:“時間不早了,早點回去吧。”

林曉星楞在原地,眼神有些落寞。他上樓穿好衣服,然後下來拎起箱子說了句明天見,就離開了。

在溫泉療養區待了三天,期間,白景一直不動聲色地給兩人制造獨處的機會。

氛圍很好,林曉星又那麽乖順,聽話。年輕男孩兒的皮膚被溫泉洗滌後,比溫泉雞蛋還嫩滑。

偶爾有那麽幾個瞬間,聞亦真的生出一種恍惚感,然而不等發展點什麽,又立刻就失去了興趣。

他努力想調動起過去那種尋歡作樂的情緒,然而不行就是不行,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那一年裏被盛星河搞壞了。

回到南州後,為了避開白景過度熱情的“撮合”,聞亦躲到了郊區的別墅,就是之前常帶盛星河去的那棟。

這邊點外賣更不方便了,聞亦在手機上按一人量定了一個月的送菜服務,每天有搭配好的新鮮食材送上門,然後他就看著給弄熟吃下去。

這天晚上,他去了趟超市,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門口有個醉鬼,坐在臺階上。

聞亦停好車,拎著購物袋走過去,用腳踢了踢他。

盛星河擡起頭,看到聞亦後委屈地癟了癟嘴。

他頭發已經染黑了,應該是剛染的,也不知道是找什麽人染的,聞亦看到他後脖子那裏的皮膚都被染黑了一點。

盛星河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站都站不穩,眼看要倒。

聞亦不得不扶住他,問:“你怎麽在這?”

盛星河順勢靠在他身上,小聲說:“想你。”

聞亦鼻息間全是濃重的酒味兒,皺了皺眉:“跟著你的那些人呢?”

盛星河:“在門口。”

聞亦又問:“你喝了多少?”

盛星河沒說話,眉頭越皺越緊,表情也逐漸痛苦起來,沈默片刻,他突然轉頭哇得一聲吐了。

聞亦震驚了都:“你也太實誠了,還吐出來給我看。”

聞亦想拖著盛星河往旁邊挪一點,實在不想在一灘嘔吐物旁邊說話。可是盛星河喝醉後死沈死沈的,實在拖不動。

聞亦只好側身用腳尖輕輕往後刨土,把它埋上。

盛星河突然哭了起來,嘴裏嘟囔:“不行。”

聞亦一邊刨土,一邊問:“什麽?”

盛星河搖頭:“不行,我做不到。”

聞亦蹙眉,沒說話。又刨了兩下,終於埋好了。

不等他松口氣,盛星河突然情緒大爆發,痛哭起來:“我不喜歡以前的盛星河。”

聞亦楞住,擡頭看他。

盛星河看起來有種賭氣的神情:“你喜歡以前的盛星河,可是我不喜歡,我一點都不喜歡!”

“他到底哪裏好?他什麽都沒有,你跟別人摟摟抱抱,他只能看著,不敢跟你吵怕被開除,窩囊得要死!”

聞亦眨了眨眼,想起那時候自己動不動就拿老板的身份壓迫盛星河的事,有時候甚至還用扣工資嚇唬他。

他當然不可能真的扣盛星河工資,但是他發現這個威脅很好使,所以樂此不疲。

盛星河絮絮叨叨:“他看你跟別人睡在一起,氣得摔個杯子還被提醒賠不起,吵架都沒有底氣!”

“他每次和你一起在人前出現的時候,你以為他不知道別人都是怎麽看他的嗎?你註意過別人看他的眼神嗎?”

聞亦當然知道一個年輕漂亮的男孩子站在自己身邊,會被別人貼上什麽樣的標簽。

什麽食物放在供桌上都會變成貢品,任何漂亮男孩兒站在聞亦身邊都是“寶貝”。

至於盛星河自身,他的思想,他的堅持,他的尊嚴,他的一切一切,都不重要,沒人在乎。

那些投向“寶貝”的視線不濃烈,但歹毒,帶著隱晦的輕蔑和戲謔。

聞亦知道這些,可他在意過嗎?還真的沒有。

因為一直都這樣,已經是像呼吸一樣理所當然容易被視而不見的事,所以使得他在這種事的關註度上有一種惰性。

盛星河把頭抵在他肩上,很委屈:“我真的不喜歡那個盛星河,他什麽都沒有……”

除了一腔的熱愛和忍耐,什麽都沒有。

沒有底氣,沒有能力,甚至沒有立場。

聞亦怔楞地看了他好大一會兒,眼睛有點紅了,他把盛星河攬在懷裏,拍了拍他的背:“盛星河,人都這樣,會討厭曾經無能為力的那個自己。”

“但是你不要這樣,過去那個你,也是現在的你的一部分,這是沒辦法分割……”

說到這裏聞亦停下了,他發現自己的邏輯無法自洽了。

跟盛星河說喜歡過去的小星星,不喜歡現在的盛星河的難道不是自己嗎?

現在又說無法分割。

就是無法分割啊。

如果可以分割,這個世界上又怎麽會有那麽多遺憾?

自己有了能力之後,為什麽要給自己建一座海洋館?

盛星河有了能力之後,為什麽要把自己關起來?

因為,人都會被困在曾經求而不得的事物中。

盛星河突然擁有了超越他駕馭能力的權力,就像一個孱弱的人突然變得力大無窮,就像一個小孩子撿到了核武器。

他還做不到舉重若輕,所以結果就是無差別地損傷別人和自己。

想要在一起,可是過往的經驗又告訴他,紅線捆不住這個人,所以他就換成了鐵鏈。

那麽激進,那麽強硬,那麽卑劣。

又那麽無計可施……

盛星河似乎真的醉得厲害,他根本沒發現聞亦的邏輯漏洞。

他歇了一會兒,又繼續說:“而且,你以為他是什麽好東西嗎?你以為他真的是小白花嗎你以為他是你看起來的那麽單純嗎?”

盛星河突然那麽憎恨過去的自己,甚至開始揭他的短,怒斥道:“他也是個偽君子!”

人要怎麽打敗過去的自己?

當然無法打敗,那不如就幹脆詆毀好了。

盛星河壓低聲音,用說別人壞話的語氣揭發自己:“你不知道吧?你和他的第一次,那個酒是他自己喝下去的。他知道那個酒是幹什麽用的,小畫家告訴他了,他故意喝的!”

說到最後簡直是咬牙切齒的唾棄:“他根本不是什麽小白花,他心機重得很!”

嗯,心機重得很,自己就把自己賣了。

聞亦沒想到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居然是這樣,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表情,目瞪口呆地看著撒酒瘋的盛星河。

半晌後,他忍不住擡了擡眉毛。

盛星河還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?揭自己的短揭得這麽義憤填膺的,聞亦還是第一次見。

盛星河下結論:“所以,你以前喜歡的那個盛星河本身就不是什麽好東西。”

聞亦:“……”

好個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打法。牛逼啊。

聞亦輕輕吐了口白霧,外面還是太冷。別的先不說了,他扶著盛星河先進屋,待會兒去門口找到盛星河的人,讓他們把醉鬼弄走。

進屋後,聞亦把盛星河放到那張紅絲絨沙發上,然後去倒了一杯蜂蜜水,回來給他喝下。

等盛星河咕嘟咕嘟喝完,聞亦轉身放杯子的功夫,再回頭,看到盛星河站起來,對著他撲通一聲跪下了。

聞亦見狀心裏咯噔一下,也跟著跪下。

兩人面對面跪著,瞅著像是要結拜。

盛星河醉眼朦朧,語氣不滿:“你幹什麽?”

聞亦:“你幹什麽?”

盛星河:“我要自己跪,你給我站起來!”

聞亦無奈地站了起來,摸兜,準備掏出手機把盛星河撒酒瘋的樣子錄下來,明天讓他看,讓他羞愧得以後再也不敢出現在自己面前。

還沒摸到手機,盛星河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腿,眼淚抹了他一身,說: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……”

“你打我罵我都可以,聞亦,你別不要我。”

聞亦低下頭,表情苦惱地看著盛星河,熟悉的焦慮感又包裹了他。

盛星河吸了吸鼻子,聲音微顫:“這句話,我這輩子只會對你說一次。”

他頓了頓,補充:“其實這是第二次了,但是上次你沒聽到,你就假裝這是第一次吧。”

聞亦:“……”

那你不說出來多好。

盛星河聲音嘶啞:“聞亦,求你愛我吧。”

聞亦看他這個樣子心裏好傷感,剛要嘆氣,就見盛星河爬起來想親他。他眉頭一皺,一巴掌捂在他嘴上,說:“剛吐完別親我。”

盛星河於是停住了,眨巴了兩下眼睛,在他手心上嘬了一口。

然後他松開聞亦,去扒他褲子說:“不讓親,那我給你口一個吧。”

聞亦皺眉,攔住盛星河的手,說:“盛星河,你別這樣。”

又是下跪又是口,怎麽這麽卑微呢?

盛星河:“我喜歡吃你的小鳥。”

聞亦:“……”

聞亦突然覺得盛星河要是不斷個片,那他這下半輩子真的很難熬過去。

盛星河:“你的小鳥好乖。”

聞亦表示,用乖形容可不是值得讓男人高興的話。

盛星河:“比我的好看。”

他又兇又醜,聞亦的就很標致。

聞亦被他摁到沙發上坐下,無奈至極:“你為什麽這麽執著口呢?”

盛星河沒說話,拉幵他的拉鏈,直接張嘴就來。

“……”

聞亦往後靠了靠,換了個舒服的坐姿,擡手摸了摸盛星河的頭。然後想起上次盛星河不讓自己摸頭,估計是怕被弄掉帽子露出白頭發。

想到這,心裏有點難受。

還有那些困苦的舊事中發酵出來的澀,現在回想起來猶如刮骨的極刑。

聞亦仰起頭閉上眼,鼻子泛酸,眼睛發燙,小聲罵道:“操,之前是哪個小兔崽子還說要給我割了的?”

盛星河不知道是沒聽見,還是故意回避,沒反應。

聞亦也沒再說什麽,盛星河的嘴巴可比前些天泡的溫泉舒服,被這麽包裹著,聞亦覺得自己又行了。

他睜開眼看著天花板,原來是人不對。

聞亦在一種束手無策、無可奈何的焦慮中投降,竟然也慢慢亢奮了起來。

盛星河真的學得很快,這才第二次,就已經比在雪山上那次強太多了,牙齒一次都沒有刮到他。

聞亦呼吸漸重,輕聲說:“再含多一點。”

盛星河照辦,動作也更快了。

他是真的喝太多了,突然賣力起來就有點控制不住力道。原本收起來的獠牙又冒了頭,狠狠地刮了聞亦一下。

這一下給聞亦疼得又驚詫又懵逼,猛地推開他,提著褲子跳到沙發上,氣得破口大罵:“盛星河,你個狗玩意兒!”

盛星河雙手撐地,轉頭看向站在沙發上聞亦,眼神堅定,語氣頑強:“我輕點,再來。”

“來你個基吧啊來!”聞亦氣得聲音都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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